
在乌俄战争爆发三个月后,Palantir创办人卡普从波兰边境搭乘武装保镖驾驶的老旧Toyota Land Cruiser一路驰往基辅,在被堡垒画的总统府内与泽伦斯基会面,也打开了乌俄战场成为大型军事科技实验场的路程。
战争初期:只求存活乌克兰副总理兼数字转型部长费多罗夫(Mykhailo Fedorov)在接受《时代》杂志访问时表示,当战争爆发后,基辅急需所有能够取得的援助。
因此除了欧盟和美国支持的大量军火外,马斯克送来星链、Palantir的卡普(Alex Karp)带来AI系统MetaConstellation、微软、Google和Amazon提供云计算服务并协助基辅备份和转移重要数据,以及许多创业公司厂商送来各种无人机、反无人机和相关科技,乌克兰全部照单全收。
费多罗夫指出,全部收下的结果,就是很难集成所有来自不同国家的装备和系统,战争前几个月的情况只能用一团混乱形容,因此基辅必需要找出集成方式,经过密集讨论的结果,乌克兰希望将自己从纯粹被援助的角色,转变成值得各国科技和军工企业投资的重要标的,并尽快通过国际合作找出适合乌克兰前线的相关技术。
集成庞大资讯的大脑:Palantir成立于2004年的Palantir一向低调神秘,创办人卡普一头乱发,拥有德国法兰克福大学哲学博士学位,师承西方马克思主义法兰克福学派大师哈勃玛斯(Jürgen Habermas),也拥有斯坦福大学法博士(JD)学位。
卡普在斯坦福大学期间认识了知名企业家彼得提尔(peter Thiel),因此毕业后没有走向学术或法律之路,而是共同创立Palantir。
Palantir早期非常低调,初期合作对象包括使用AI系统协助美军和美国移民和海关执法局(ICE)进行情报分析,以及最知名的协助CIA锁定本拉登位置,最终让美军特种部队成功击杀,甚至于现任美国国务院经济发展与能源环境次卿赫尔贝格(Jacob Helberg)曾形容Palantir为“21世纪AI军火商”。
但在COVID-19疫情期间,Palantir也开始和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局(UN World Food Programme, WFP)合作,通过AI系统帮助WFP度过疫情期间全球物流大乱,导致饥荒地区援助计划受到影响的危机。
乌俄战争爆发后,卡普亲自前往乌克兰,并将旗下AI产品MetaConstellation引进基辅,这套系统收集全球大量的军用和商用卫星、侦察单位和无人机等形象数据库和即时画面,并通过人工智能进行集成关注,对乌军识别敌友军状态,前线单位即时反应、后勤单位物流状态甚至俄军间谍活动反制等都提供重大协助。
争议之眼:Clearview AI另一家以往在欧美带来争议,但在乌俄战场却成为重要角色的硅谷企业,是创立于2017年的Clearview AI,这家公司打造出一套能够通过各种形象数据,与网络资讯或执法单位数据库交叉比对识别出人脸的系统。
这套系统推出后受到美国执法单位欢迎,包括移民及海关执法局(ICE)和数个州警局都采购这套系统,作为识别犯嫌的工具。
但很快的这套系统就受到人权团体质疑侵犯隐私权,并在美国和欧盟两地发起告诉,虽然Clearview AI公司并未全面败阵,但对于业务推广也造成重大损失。
不过乌俄战争却为这家公司带来转机,由于俄罗斯大量派遣间谍或当地协助者渗透乌克兰境内,因此基辅非常需要能够快速识别监视摄影机和无人机等形象数据,锁定嫌疑者并排除的能力,因此Clearview AI在乌克兰浴火重生。
战争与人权的两难乌俄战争之前,Palantir和Clearview AI都曾受到许多批评,例如国际特赦组织就指出这类企业开发的系统,以及乐于和军事和执法单位合作的风格,将助长政府侵犯人民隐私,让国会和司法单位监督更加困难,最终提高国家走向数字极权的可能性。
卡普虽然师从西方马克思主义大师门下,但对于地缘政治、维护国家安全和西方文明却相当执着,他认为科技产业需要强化与国家之间的合作,才能确保西方国家在面对前当地缘政治对手时能保持优势。
而乌俄战争让Panlantir找到创立以来最关键的发挥场所,卡普指出,虽然以往面对众多批判,但Palantir的产品有效且可靠,而面对战争和生存时,国家需要存活工具,而在生死存亡之前,政治立场不应继续成为讨论重点。
摆脱受害者身份,化身投资热点和科技实验场费多罗夫在《时代》杂志访问中表示,度过战争初期几近灭国的危机后,基辅就开始思考要如何让饱受战争摧残的国家,能在战后找到重建的发展核心,而纷至沓来的科技产品和武器,成为乌克兰锁定的目标。
在战争进入僵持状态后,基辅知道若持续用受侵略的被害者角色,难以在漫长战事和重建中与各国来往,因此需要改变自身定位。
而战争期间大量创业公司和军工企业纷纷向乌克兰援助和推销自家产品或想法,也让乌克兰找到新角色定位,就是科技和武器的投资热点和实验场。
费多罗夫指出,战争期间无人系统的兴起,让创业公司企业找到了可以绕过传统军工大厂的新蓝海,因此有非常多创业公司在乌克兰设立据点,或积极和当地创业公司合作,也让乌克兰各大城市中,无论是新盖商业大楼、老旧公寓、工厂甚至民宅,都纷纷设立了各式各样的新公司,发展无人系统、反无人机系统、人工智能和各种新武器相关技术。
“现在欧洲只要召开任何国防相关会议,任何产品或技术只要没上过乌克兰战场验证过的,没人会有兴趣。”费多罗夫表示,拖延数年的乌俄战争现在已经成为全球各国验证新武器和技术的巨大实验场,无论企业在会议上讲得多么天花乱坠,在乌克兰战场上一验证就知道成效。
此外前线变化速度之快,也让各国政府和企业认知到,传统武器开发需要经过的繁琐程序和进程已不再符合时代需求,在战争状况下,速度和数量就是王道。
乌克兰如今不但通过战场让自己化身为全球军工和创业公司产业的实验场,也企图在战后将这些合作关系转化为经济重建原动力,而各国军工和科技企业,也试图通过战场尽快发展各种人工智能和无人系统,并以前线快速的变化和反馈迅速修正产品,而欧美政府也希望通过乌俄战场,转化国内传统缓慢的军工生产模式,尽快为下一场潜在的战争准备。
(首图来源:Flickr/Cory Doctorow CC BY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