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美国总统大选接近,外界认为候选人川普(Donald Trump)胜券在握,目前媒体都将镜头聚焦在副手J·D·范斯(J. D.Vance)身上,但在整个竞选过程,最不能忽略的是“川普时代的国师”彼得.提尔(Peter Thiel)这一号人物,他也是推动川普总统大选最重要的关键之一。

在介绍提尔之前,先解释一下他与川普的关系。在2016年川普首次竞选时,提尔公开表示支持,他认为川普是个“建造者”,并捐赠125万美元,成为川普2016年竞选总统最大捐赠者之一。川普胜选后,还在当年底与提尔会面,并对他说“你是一个非常特别的人”。

有本书提到,提尔在川普选举时便是川普和硅谷自由主义分子的中间桥梁。川普胜选后,他也如愿进入幕僚团队,有权安插自己人,安排投资公司承包利多的计划,影响美国科技政策。

然而,在川普担任总统期间,提尔对政府感到失望,他2018年接受《泰晤士报》时坦言“事情在很多部分都存在缺陷”。到2020年川普二次竞选总统,提尔一直处于观望态度,而他那时唯一一次联邦选举捐款,是捐给川普盟友Kris Kobach,只可惜后者参议院初选失败。

只支持更悲观的候选人,而“让美国再次伟大”是最悲观口号

提尔多年一直强调,他总统大选通常支持“更悲观”的候选人,“如果过于乐观,那表示你脱节了”。过去美国30年代、40年代和50年代拥有庞大而疯狂的力量,建造胡佛水坝、执行曼哈顿计划,并开始太空计划,但现在“伟人”要在政府中取得成就的日子已经不在。

提尔藐视政客硬背的乐观主义,鄙视联邦政府现在受到规则束缚、抑制创新,他认为美国的自由主义已经凝结成近乎虚无主义,足以摧毁美国政府。提尔坦言,““让美国再次伟大”(MAGA)是100年来所有候选人中最悲观的口号,因为你说我们不再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对于一位主要总统候选人来说,这是一个令人震惊的口号。”但这也成为2016年捐钱给川普竞选团队的动机之一。

(Source:Flickr/Gage SkidmoreCC BY 2.0)

“投票给川普如同不太清晰的求救尖叫声。”提尔原以为川普会打破现状,再进行重建。但他发现他做错很多事,“这比我想象的还疯狂、比我想象更危险。他们无法让政府最基本的部分发挥作用。我认为这部分可能比我的低预期还要糟糕”。

虽然无法得知提尔所指的是哪部分,但由于对川普表现感到沮丧,提尔在川普2020年大选中悄悄退出,没再进行过多金援,公开场合也没有发布太多言论。

根据非营利组织OpenSecrets数据显示,自2000年以来,提尔已经向州和联邦政治候选人和竞选活动捐赠约5,000万美元,在2022年国会中期选举中,他是各政党第十大个人捐助者。据悉,提尔这时已成为潜在的“共和党造王者”,因为他为16名参议院和众议院的共和党候选人捐赠超过3,500万美元。其中12名候选人胜出。

有趣的是,提尔2023年曾声明,在本届(2024年)总统竞选中,不会向包括川普在内的任何政客提供资金,扬言要退出美国政坛,但现在看似乎不是如此。

川普副手范斯出线,提尔再度扮演“造王者”角色

川普选择39岁俄亥俄州的参议员范斯作为竞选搭文件,获得科技界、创投界人士支持。然而,范斯2022年11月才当选联邦参议员,外界认为推动范斯赢得席位、当选川普副手的关键在于提尔。

外媒Business Insider、《金融时报》(Financial Times)都不约而同提到,范斯的突然崛起与提尔、硅谷资助脱离不了关系,而提尔也长期致力于“让自己选择的人走上荣耀之路”,认为如果没有他的金援,川普2016年的胜选可能永远不会发生。

据报道,身为硅谷的造王者,提尔拥有由忠诚的技术专家和投资者组成的庞大网络,称为“提尔宇宙”。其中,提尔有两个重要门徒,他准备把他们推到政治浪尖上。

(Source:JDVance)

其中一位是范斯,他在2015年至2017年任职于Paypal旗下的创投公司Mithril Capital,提尔是范斯在2022年参议员竞选中最大的捐助者,至少捐助1,500万美元,是有史以来参议院候选人捐赠中最大一笔捐款;另一位门徒布莱克.马斯特斯(Blake Gates Masters),在选举中也获得超过1,000美元捐助。此外,提尔也向政治行动委员会(America PAC)捐赠1,500万美元,并介绍范斯给川普认识。

(Source:AJCongress)

有报道指出,2023年初,川普特地打电话给提尔,希望他能获得和门徒一样的东西,或者做更多事情,但提尔拒绝,川普对此表示失望和难过。之后川普打电话给马斯特斯,阻止后者竞选参议员,并称提尔是“该死的渣男”。

虽然不确定川普和提尔如何言归于好,两人如何协调、让范斯成为竞选副手,但有社论提到,提尔不想再犯同样错误,上次他只是为川普入主白宫捐款,而这次他“捐出整个候选人”,以辅佐川普政府的科技政策。

捐出有力候选人左右未来科技政策,提尔打算建造“新右派”

该社论认为,一旦川普上任,副手范斯能制定白宫的科技政策,并迎合他在硅谷的金主,而这些科技政策可能涉及大量新的军事支出,包括制造无人机、指挥无人机和火炮攻击的软件等,而提尔也是情报系统帕兰提尔(Palantir)共同创办人。

外媒VanityFair曾提到,提尔辅佐范斯和马斯特斯,将塑造美国右派的未来,加上他们为硅谷出身,因此可解读为“自由主义的右派”。据报道,新右派是由拥有大量研究生学位的人组成,范围包括富有的加密货币者和科技高层到对政治不满的美国知识分子。

此外,拜登政府祭出打击大型科技公司和监管加密货币的政策,引起许多科技人士不满,他们逐步向右倾,使得理当属于自由派、相对左倾的硅谷,也开始酝酿一场文化变革。

目前备受关注的便是“PayPal黑党”(The PayPal Mafia),该组织由PayPal创办人和早期员工组成,他们后来继续投资并创立了科技公司和创投公司,代表人物包括提尔、马斯克、Howery和风险投资者David Sacks,都在公开和私下为川普募集捐款。

川普上任后,提尔计划的科技政策将怎么走?

Wedbush分析师Dan Ives指出,“过去几年,每宗大型科技公司的交易都受严格审查,联邦贸易委员会一直阻止各类型和规模的科技公司并购交易,如亚马逊、Google、Meta及微软与动视暴雪的交易”。

外界认为,川普上任后很可能会松绑对加密货币监管、大型科技公司并购的政策,创投出身的范斯可能对创业公司、小公司更友善,但他也对Meta、苹果和Alphabet等大型企业诸多批评,并对科技垄断采取强硬立场,因此上任后如何调整仍有待观察。另外野可能和社论所提到的一样,川普在军事科技相关支出会不断上升。

但无论如何,虽然表面上离开川普团队,提尔仍在以自己的方式不断扩展权利,而且不再犯同样错误,现在川普副手、共和党成员、硅谷科技人士许多都是他的人马,未来如何将他的思想扩展到政治圈,改变整个硅谷生态圈、美国社会乃至于全球,作为川普的“国师”,都将留下深远的影响。

(首图来源:Flickr/Heisenberg MediaCC BY 2.0)